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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哲罗普洛斯: 电影能使时间的流逝变得甜美

影萍

影萍发表于2009-03-14 01:29
来源:130影萍网 标签:安哲罗普洛斯

电影惟一能做的就是使时间的流逝变得甜美。它给人做伴,让我们的生活稍微好一点,那就是好电影、好诗的作用。它不能改变世界,人才能改变世界。你知道人多么经常地尝试改变世界,同样的故事一次次重复,最终他们总是牺牲品,几代人迷失其中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——安哲罗普洛斯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南周:“20世纪三部曲”的设想是怎么来的?

安哲罗普洛斯:20世纪将要结束的时候,我开始思考过去发生的一切。这个世纪基本上是以战争开始——第一次世界大战。文学、绘画和其他的艺术形式发生了现代主义的美学革命。这个世纪有了电影——这是电影的世纪。当然,这也是我的世纪,有我的童年,我的青春期,我的梦想,我的爱情,我的电影……我想看到世纪过后,所有这些还剩下什么。在这个世纪我们曾经充满希望,我们在历史中从未见过世界发生这样的变化。但到了这个世纪的结束,剩下的却是苦涩……而且是以战争结束,甚至又是在萨拉热窝。东方阵营的社会主义思想逝去了,种族主义比比皆是,更多的战争以民主的名义发动。但这也是我母亲的世纪,是女性的世纪。男人制造战争,女人遭受战争。我的母亲总是穿一身黑色,因为她失去了太多。我有个妹妹,小我两岁,11岁的时候死了;那是我第一次接触死亡。


南周:这对你有多大影响?

安哲罗普洛斯:是个危机。我信了一段时间上帝——我母亲是虔诚的信徒——直到我18岁,有了第二次危机。我失去了信仰,那是在我学法律的时候——很不情愿地。我大概从9岁开始写诗;第一首诗是为我父亲写的,他在内战当中失踪了。发表第一首诗是在16岁,但随后我就觉得写作不能充分地表达自我。那时候我真正地发现了电影;我每天从早上10点就去看电影,什么都看。我在大学里不像个学生,而像个访客,因为一直在看电影。某一刻我决定离开,服完兵役以后,我让朋友帮我凑钱,买张票去了巴黎。从那时起,我知道我惟一能做的事,就是拍电影。


南周:三部曲里的第一部,你在客观地讲一个故事,这次为什么写进了一个导演的角色?

安哲罗普洛斯:我记录着我身上发生的一切。一个导演回到上次他离开一个故事的地方,一切都还没结束,为了回到故事当中,把它继续写下去,他先得看已经拍摄过的内容。《时光之尘》的第一部分是关于斯大林去世时刻的俄罗斯,就是他在电影厂里的冲印机上看到的内容。从那儿开始,他进入了想象。他不知道这部电影会怎么结束,他试着寻找,搜索记忆、想象未来,自己进入故事,所以他也成为电影里的一个角色。


南周:柏林酒吧的一场戏,确实是在同一个长镜头里表现了过去和现在两个时刻。

安哲罗普洛斯:当我要掌握这个国家的历史,面对大量的素材,我没法用线性的方式来处理。换句话说,就是让每一个事件都在时间上前后衔接。从堆积的史料当中,从我读的那些历史书中我发现的一个问题就是,当故事发展到今天的时候,历史就被忘却了。我想要创造一种与时间、与历史的辩证关系:昨天的历史并不是过去,而是当下。这就定义了当下和当下的历史,这也诞生了一种方式——在电影史上独一无二:过去与现在,在同一场戏、同一个镜头里共存,没有分界。

 

南周:“第三翼”是影片里一个重要的隐喻,是影片曾经的片名,但“第三翼”究竟是指什么?

安哲罗普洛斯:是“不可能”。影片里在罗马,有一群人闯进了导演住的酒店,砸毁了所有的电视机,在大厅地板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图案——一个身负双翼的天使伸出手,探向另一只翅膀。我们总是向往不可能,但在我看来,正是有了大大小小的空想,人才能够前进。
那是人的命运,那是悲剧性所在。“三部曲”的第一部和第二部都是在讲人的宿命和悲剧。我说过我拍的都是同一部电影,我的所有影片只不过是这一部里的不同章节。要是给这一整部电影起名字,那应该就是“人类的宿命”,这是我对整个故事的理念。

 

南周:砸毁电视机算是你对现代社会的一种表态吗?

安哲罗普洛斯:现在数百万的年轻人包括孩子,整天坐在电视机前,于是有了持另一种观点和倾向的人,就是不要看任何电视。他们像我一样相信电视改变了人的生活,几乎是支配了人的生活,还不包括它摧毁了电影,它改变了审美、道德和全世界的观念。电视提倡对一切包括思想的简单化,这会一代代传下去。所以就像那些反对电视、砸烂电视的人说的,我们不想变成没有个性没有思想的数字,每个人都应该不一样,都有创造新事物的可能。而电视只是把人平面化。


南周:电影里有很多结束:冷战的结束、20世纪的结束。你是否认为哲学的、诗意的电影也快到了终结的时候?

安哲罗普洛斯:在古希腊有过理想化的社会,就是诗与哲学的社会,在公元前4世纪,到现在有多少年了?你看到诗和哲学有那样的倾向吗?德国诗人荷尔德林写道:“在这个粗俗的时代,诗还有什么必要呢?”那是在20世纪初,今天我们也一样可以这么说。

 

南周:你的第二部长片《流浪艺人》拍摄的时候,希腊还是军政府独裁时期,但那部电影相当明显地暗讽、批判了独裁体制。德国一位影评人写文章说,这只能说是统治者蠢得离谱,同时安哲罗普洛斯已经练就了对付审查的一套风格。你觉得是这样吗?

安哲罗普洛斯:我在大学读的是法律。我的一个同学,后来在军政府时期当了部长。我拍《流浪艺人》之前还有故事,我的前一部电影《1936年的日子》,是在不点名地暗指独裁统治。在《1936年的日子》之后,人们的情绪爆发了,雅典国立理工大学的学生上街游行示威,于是我想公开表达,我想拍一部直接表现现实的电影。但我得拿到许可。我去找了我的那位老同学。
我进了他的办公室,只看见一个背影,他正望着窗外。我说早啊。椅子转过来,“你有什么事?”也没别的选择,我说,“我要你批准这个剧本,或者让他们批准,不要看剧本。再有,让地方各个部门的军政府官员为电影拍摄提供方便。”我想当时是有片刻的沉寂,然后他按了按钮。一位女士进来,他说,“请你把这个剧本的许可文件签了,然后指示所有的地方部门协助导演的工作。”然后他对我说,“看在你我交情的份上,再见吧。”

 

南周:你开始拍摄电影是在三十多年前,希腊独裁政体的时候。你有没有考虑过,面对今天的青年一代,你可以为他们拍摄更接近他们真实生活的电影?

安哲罗普洛斯:今天的希腊社会,青年学生也在上街暴动。过去学生上街抗议,他们反对的对象是明确的;现在孩子上街暴动,并没有明确的要求,他们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不对劲,他们觉得世界很糟糕,这是一个没有前景的世界。他们没有意识到问题在哪里,但他们的抗议是对的。


南周:不能通过电影让他们看到某种前景吗?

安哲罗普洛斯:不,我想电影是诗意版的世界,某种意义上,电影惟一能做的就是使时间的流逝变得甜美。它给人做伴,让我们的生活稍微好一点,那就是好电影、好诗的作用。它不能改变世界,人才能改变世界。你知道人多么经常地尝试改变世界,同样的故事一次次重复,最终他们总是牺牲品,几代人迷失其中。别要求电影做它做不到的事。我有时候感到非常孤独忧伤,我会拿起自己喜爱的诗歌、散文,它们让我得到平衡,使我的时间甜美了一些。最近我在读一本新版的安娜·阿赫玛托娃的诗集,她也是斯大林的牺牲品之一。尽管那些诗非常悲伤,整本书写的是悲剧,但非常有力的诗句却使你感到有种忧伤的温润,流过你的身体。
这些作品的意义,就是让你忍耐,让你等待,让你幻想,让你做梦,让你期待……


南周:还有呢?

安哲罗普洛斯:还有战斗。

 

作者:李宏宇  来源:南方周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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