岸西: 不想让别人糟蹋我的剧本

《亲密》是岸西第一部导演作品，习惯为别人做嫁衣的她写过不少好剧本，《甜蜜蜜》、《男人四十》更是将她推上了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编剧的宝座。她坦言这一次做导演是不希望别人糟蹋自己的剧本，“其实第一次做导演和第一次做编剧一样，一开始浑浑噩噩，过了两天就顺风顺水了。”不过岸西最感兴趣的还是编剧，她甚至认为现在做导演是为了更好地写剧本。

 

正是这部导演处女作，将岸西带到了柏林，《亲密》将参加09年柏林电影节的“全景单元”，据悉该片将于3月6日公映。

 

《亲密》的台前幕后大腕众多，除了郑伊健和林嘉欣这一对颇具“化学反应”的组合外，李屏宾的摄影和奚仲文的美术都是不可多得的亮点。而这一水准颇高的制作阵容拍成的电影，却只花了不到500万港币，18天完成。岸西称这都是朋友帮忙，所以才能如此便宜和有效率。

 

对于新片《月满轩尼诗》，岸西却不愿多谈，但是从她的眼神和语气里，我们看到了她的期望和信心。我们从她口中得到的消息是，影片3月底开拍，演员已经锁定汤唯和张学友，还是爱情故事，正如岸西所说，这是我最擅长的题材。

 

谈《亲密》的由来

 

最早这个剧本是杜琪峰要我写的，2006年开始创作，他要一个便宜的爱情故事。杜琪峰给了我两个画面让我发挥，就好象一个游戏一样：有一个女人，每天都要去码头上等一个男人，等不到呢，她就去小饭店去住。我问杜琪峰这个男人是不是个逃犯呢，但是他否认了。我问他，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去等这个男人呢，他说，你自己去想，我不知道。

 

另一场戏是台风天，下大雨，路上积了水，车动不了，很好看的一个画面。这两件事是没有关联的，我想了很久也想不出怎么才能用一个爱情故事把这两个场景串起来。
杜琪峰还和我说，最好用五场戏把这个电影写完，我第一稿写了五场戏，没有成功，后来写了一个八场戏的版本，就是现在的故事。

 

 

做导演和编剧的第一次

 

其实两次差不多，都是浑浑噩噩，糊里糊涂地开始做。我第一次写剧本是19岁的时候，现在都已经是个阿婆了（笑）。一开始做的时候都不习惯，不过过了两天之后就比较适应了。

 

我的第一个剧本是一个类似于独白的东西，严格来说不像是剧本。反正我也无所谓，他们不喜欢就扔掉算了。拍这个戏的时候感觉也一样，看毛片的时候觉得比较失望，但是他们告诉我，每个导演第一次拍戏的时候都是这样。好在我们的剪辑师邝志良把片子剪得很好。

 

 

谈故事的结构

 

这部电影其实是一个倒叙的形式。第一场戏是2009年1月，之后是2008年12月，一直到1月。

 

这个故事和弗朗索瓦·奥宗的《5x2》、加斯帕·诺的《不可撤销》都有一些像，还有就是诺兰的《记忆碎片》。其实给我这个灵感的人是哈罗德·品特（注：英国著名剧作家，代表作有《虚无乡》、《回家》、《背叛》等），但是很遗憾，我从东京电影节回来的时候他就过世了。我23年前在香港看了他的舞台剧《背叛》，这部戏一共三场，我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叙事方法，感到很震撼。

 

 

影片中的爱情

 

这部戏中的故事是从办公室恋情这一主题上发展来的。其实我是想用爱情说一个城市的故事，很多爱情都是“逼”出来的，你在很多时候其实看的都是同一个人。有很多人告诉我是因为与一个人相处久了之后爱上的对方。在城市的任何一个地方，比如地铁、比如公车、比如同一个大厦，上班、生活都很有可能发生感情，但如果你搬家了，那种爱情还会存在吗。这就是我要提出的问题。

 

 

演员的形象和表现

 

郑伊健这一次戴了一个眼镜，和他以前的形象不一样，这个造型是奚仲文为他设计的。伊面也没有演过这种角色，他之前演得都是《古惑仔》、《风云》这样不怎么写实的，做一个中年男人，他好像还没试过。

 

影片最后的一场戏（也就是故事的最开始），林嘉欣也是戴眼镜的，但是她谈恋爱之后，就用激光手术修正了视力，摘下了眼镜，这也是奚仲文的创意，前、后有一个分别。

 

林嘉欣是一个很厉害、很勤奋的演员，她因为是在加拿大长大的，所以普通话和广东话都不是特别好。我在《男人四十》里和她合作过，第一次看她的片字就觉得很厉害。

 

我觉得郑伊健和林嘉欣很有化学反应，他们合作了四次，尽管平常他俩没有什么来往，但是在镜头前就好像很默契，就好像是汤姆·汉克斯和梅格·瑞恩一样。

 

可以这么说，这部戏先有的林嘉欣，然后要找一个与她最为般配的人，那么这个人就是郑伊健。

 

关于新片《月满轩尼诗》

 

新片是我第一部完全独立为自己写的剧本，五年前就完成了。也有爱情元素，我不写爱情过不下去，他们也是这么要求我的。

 

上次学友演《男人四十》，我觉得他应该拿最佳男主角的，结果却给了我编剧奖，我觉得这对他来说挺不公平的。所以这一次我又找到了他，她也是全香港最适合演这个角色的演员。

 

汤唯在片子里演一个香港人，去年底我第一次见过汤唯，觉得她很适合。其实纯正的香港人已经不多了，他们不论是从内地来、还是从外国回来，也都是有口音的，所以汤唯不存在语言上的障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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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后的计划

 

我以后还是会写剧本的，比如那些武侠片我就拍不来，我做导演也是更好地去做编剧。我希望每十年就改变一点，以前我对自己的剧本是没有控制权的，所以心里面就会有点不舒服。所以我做导演，就是为了保持写剧本的兴趣。

 

其实我最大的压力是年纪越来越大了，如果再不拍电影，我就没有力气拍了，我70岁的时候还可以写剧本，但是做导演就不一定了。

 

 

香港文艺片的出路

 

《甜蜜蜜》在大家眼里是一个比较幸运的例子，口碑和票房都不错。但其实《甜蜜蜜》赚得钱也并不多，因为成本高、明星也贵一些。比如许鞍华的《天水围的日与夜》，她也知道这部片子的票房可能会不好，包括我的这部，所以我们就会用比较低的投资来制作、完成他。

 

 

与许鞍华、杜琪峰的合作

 

其实我和许鞍华的合作是最愉快的。杜琪峰我们很早在电视台的时候就认识，我的原则是你可以改我的剧本，但是要和我商量，要由我来改。我自己来改一定会比别人改效果好。他们有时候怕我不高兴，所以就找别人来改剧本，这是最让我生气的。

 

文/亲切的柚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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